“她会不会已经在占星台上面等着我了!”这个红色长袍,胸口带着一束羽毛项链的少年,此刻正紧紧地攥着一封信件。信纸上的封口是一朵白色的米兰花。
在这个国度上,米兰花象征着纯洁和无私的爱,不难想象少年在拿到这封信件的时候,内心究竟是有多么的激动和幸福。
——夜色降临后的第一个时辰,让我们在占星台相见吧。
“占星台...占星台,原来是在这里吗?”
少年按照信封上的约定,怀着忐忑的心情找到了占星楼的所在。
青色的石板堆砌着的高耸建筑在半空中伫立着,一束藤曼如同火焰一般攀附而上,在最高处如同长在其上的一块球型铁器在缓慢旋转。那表面虽然富有光泽,但却不显得廉价,像是涂上了一层醇厚的油脂。一种让人目眩的波动一层一层地打在任何一位想要接近它的人身上。
少年小心翼翼的沿着占星楼旁侧的走廊上去,正当他走过第二个转角的时候,他在那里发现了一块立着的人类骨骼。
这一发现让少年险些惊呼出声,他下意识地握住走廊上的扶手,定睛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位赤裸着后背的男人。
那个男人身体的外长着一层散发着诡蓝色光芒骨骼,不知为何像是穿在身上的铠甲,反而透出一种散发着邪气的美感。
“她根本就活得好好的!你告诉我,她到底被你们带到哪里去了!”
“我可没有向你汇报的权利,卑劣的【魔法师杀手】。”
在男人的对面,一位强壮高大的身影正在和他对峙。少年抬起头仔细打量,可在昏暗的环境下根本看不清他们的着装和面容。
也许还会有其他通往占星台顶端的办法吧。少年这样思考,也就这样做了。他翻越扶手,矫健地跳进了一处平台,然后贴近平台的边缘往外看,下方是一片空旷的林地。他先是左右试探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头顶是光洁的青色石墙,又跳跃了一下,也没有任何能够抓握的地点。
也许能试着谈一谈,或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通过吧。少年鼓起勇气,重新折回了走廊,当他靠近台阶的时候,他怔住了。他死死的用双手捂住嘴巴,大气也不敢出。
“你们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畜生,只要我还活着,早晚会揭穿你们的一切!”那名诡蓝色骨骼的男子似乎和另一个人争论了起来,他歇斯底里的疯狂让少年感到胆寒,他举起双拳殴打着身下的另一个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机械般的摆动着双臂。
“我的耐心也快要到头了,差不多,你也可以住手了吧,我说。”正当少年担心起会不会闹出人命的时候,拳拳到肉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下的男子突然开口了。这是一个低沉厚重的嗓音,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天际,也灼昏了少年的双眼。少年抬起胳膊挡住视线,即便如此他的头脑也开始有些发胀。许久,当他缓过神来的时候眼睛里还仍然停留着绿色的影像。
“有人在这里打了起来。【她】会在哪,会不会有危险?”少年支撑着他有些涣散的意识,看着楼道上骨骼男人的背影,那里一块被火焰灼烧的空洞从那人的右胸贯穿而出。“她不会在这里了,她应该已经走了。这两个人是如此的危险,她不会傻傻的留在这里的,我得走了,我得赶紧离开这里,对,去找老师,去找院长!”
少年一跃而下,他撑着走廊的把手,掌心中微微发光,他从没有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如此沸腾,他在空中扭转身形,双腿摆过了围栏,一阵清风托住他的身体,然后稳稳的落下。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他几个腾转,便直接抵达了楼底,视野豁然开朗,这使他萌生起了信心。
“逃掉了?”来不及感慨,他身后的战斗俨然升级,他听到如同雷鸣般的爆响,随后就是几声金铁交织的碰撞。他继续奔逃,然后向着北方的林地里一头扎了进去。
“那个背生骨骼的男人在被另一个会发光的男人殴打。”他一边奔跑,一边思量该如何告诉导师这里发生的事情。
重物坠落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头去,一块发着光的诡蓝色的骨架从天空划过,笔直地砸在他的面前!随后一柄印着猛禽家徽的匕首插在一旁的土地里。从楼顶坠落的男人伏在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其身后追击过来的鞋子扣响金属台阶的声音一步步的像是打在少年的心里。
背后传来的光芒把夜晚染得如同白昼,他甚至能看见自己面前的阴影在变的越来越小,这说明那个未知的男人正在靠近。
“冷静下来,冷静点,至少他暂时应该还没有注意到我。”少年拼命的自我说服,他死死的贴在身边刚找到的一棵大树上,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谁在哪里?”低沉的声音猛然出现打破了少年的希望。少年的心沉到了嗓子眼,他想要开口,但被一股力量扼住了咽喉,却是半个字也发不出来。他僵硬的目光呆滞了,在他的头上数米,他一直寻找着的穿着淡蓝色裙摆的少女正小步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紧紧地抓着树枝。当他们对上了目光的那一刻,少年动了一下咽喉,他张开嘴说了些什么,却被一阵风被吹散,没能传到女孩的耳边。下一刻,那个淡蓝色的靓影露出了残酷而又美好的微笑,然后不带一丝犹豫,从树上轻盈的落下。
月亮从一片阴云间悄然溜走,月光从林间倾洒而下,那个女孩的双腿不再颤抖,她像只洁白的兔子朝着远方跳着离开。她麦芽色的长发仿佛慢动作一般拂过,直到她的眼神离开少年最后才流露出一抹不舍。
“怎,怎么了?”少女从树后面走出,她认为自己此时的做出表情应该是满脸的疑惑。她努力的扮演好一个茫然的状态,装作有些害怕的小步后退。
少年迅速调整心态,他顺手捡起了那柄匕首,蹲在树干后,静静的倾听不远处的谈话。他判断着距离差不多合适,便转过头去悄悄观察,揣摩着从这里前往教院室的路径。背生骨骼的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发光的男人一步步朝他们靠近。少年眉头微皱,这个逐渐接近的男人似乎穿着导师的服装,这让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你是哪个系的学生?”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这是个身形高大的如同一头棕熊的男人,他的胡子修剪得浑然一体,身上的华贵礼服却凌乱不堪,右臂一道创口在缓缓的滴血。显然在刚才的冲突中,他也没能够好过。
“唔。我暂时还是学徒,尊贵的导师大人。”少女乖巧的笑着,她并没有因为面前的人是学院的导师就放松警惕。而她身后不远处的少年,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衫。因为他看见导师听见是学生之后难看的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那个导师盯着少女的眼神让少年感到一阵恶寒。
“院里闯进了一个【魔法师杀手】,你赶紧回自己的寝室吧,注意安全。”健壮的导师低沉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象征性地笑了笑,示意面前冒失的少女可以离开了。
“啊——您没事吧,导师您好像受伤了,我能够做些什么吗?”再拖延一点时间,一点点就够了。女孩克服着内心的胆怯,继续尝试和导师搭话。那导师叹了口气,他指尖释放出一束微光,片刻的光明魔法证明着他的身份。那道抚慰人心的光波照耀下少女的情绪也逐渐的回复平静。
他真的是学院里的导师,看来是虚惊一场,面前导师的出现终究是把勇气给了少女,有大人在的场合果然还是能够让人安心不少。
少女隐晦地攥了攥小手,她似乎是希望少年能够看见她此刻的激动,又或者是宣告着脱离苦海的幸运。但他不知道不远处的少年眼睛眨也不眨地警惕着面前的导师,他却是没有放松分毫。
他本能的对陌生人就充满了不信任,更何况面前的这位导师先前释放的那道将古怪男子胸膛洞穿的光线,即便是现在回想也会让少年心有余悸。就算他真的是学院里的导师,也并非不可能对他们抱有恶意。
少女开始背向而行,一米、三米、十米。渐渐的,少女的身影在夜色中开始单薄,就在少年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导师突然转身,开始夸张吟唱,他的手势骤然加快,看情形,他是要释放出一个高阶的法术。少女并不知道她的身后,几道辅助光箭带着弧线瞄向了她。
不理会空气中元素力割裂肌肤的痛楚,少年犹如深夜中的鬼魅悄然摸到了导师的背后。少年也随之低声念诵,淡薄的元素流进他的身体,随后将附上魔法的匕首刺入导师的金色礼服中。金属挤入肉体的声音极为刺耳,少年仅仅只是没入少许,随后便被导师愤怒的吼叫声震的连连后退。即便他的双手已经麻木,混合着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后怕的情绪也促使着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却还是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匕首。
但真正让他感到绝望的是,即便是在受到了攻击打断了施法的引导,少女却还是在法术停止的那一刻倒在了地上。
“我居然对导师动手了。呵呵。但他果然不是好人,如果当时站出去的人是我,她也不会死。”少年此时只剩下绝望,当女孩倒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心如死灰。此时的他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死死的咬住面前的猎人。
那男人转过身,用手摸了摸后背。表情有些狰狞,可当他看到少年面孔的一刻,他的神色经历了或喜或怒的转变,琢磨片刻,导师做了一个让少年突然有些茫然的举措。他弯腰,朝着少年行了个礼。
“殿下,我等今日不知殿下亲临此处,何处僭越了,请殿下问责。”男人把头压得很低,伤口还在流血,却装作浑然不知。
“该死。他是父亲的亲卫?为什么他会称呼我为殿下?”少年心里满是疑问,他燃气的斗志一下就散去了。但此刻更重要的是,女孩到底怎么样了。
“你刚才做了什么?那个女孩怎么样了?”面对可能是家族中的人,少年勉强的端起架势,控制住他的怒火,压下声来询问。
“我等只是小施法术,让那个少女忘记今日之事,第二天苏醒自会无事。”依然是看不出表情,面前的导师就这样不卑不亢地解释着。得知了少女无恙的消息,少年像是泄了一口气一般终究是支撑不住了,他有些眩晕。止不住地疲惫从脚趾传到头顶,他兴不起指责的心情。转身准备离开。
“你在这里做什么?有何值得避讳的?”少年故作姿态,继续试探着面前的导师打扮的男人。他对上导师的视线,试图看穿他的目的,导师抬起头,眸中有光芒流转。少年脑海里浮现出导师先前的战斗画面,血腥的尸山血海让少年胆颤心惊。即便是以他的定力也感到一阵难受。他说服自己的确不应该让还只是见习学徒的少女们目睹这些现实,不知不觉中,少年便觉得这一切合情合理了起来。
“也罢,是我多虑了。此前多有莽撞我自会向父亲那边解释的。”少年把沾湿汗水的发辫抛到脑后,缓缓的走向昏迷的少女。“你继续你的事情吧。”他不再关注导师,迈着缓慢的步伐去追上少女。
少女侧卧在地上,精致的侧颜上沾染了少许草木,她像是做了个噩梦一样,皱着眉头。男孩轻轻的擦拭,帮她整理散乱的头发,当露出少女一只尖尖的耳朵的时候,少年神色一滞,然后又恢复如常。他眼神又重新变的坚定。他把手搭在少女的肩上,少女的表情舒缓了,笑颜如花瓣般盛开。
“等把他们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来陪你等到天亮。”少年把他身上的长袍从胸前解开,露出小米色的胸膛。他盖好衣衫,再看了最后一眼少女,然后折返。
“处理完了?臭小子,你把那个男人藏哪去了?”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按住了少年的头,少年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挤压感,勉强维持着镇定。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样做的?你连我都敢质问?”
他头顶传来一声嗤笑,“我陪你演戏是看在你是公爵儿子的份上,但如果你把刚才那个杀手放走了,我就不得不在这里处理掉你了。我再问你一遍,刚才那个男人去哪了?”
“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当他说完这句话,导师的表情冷了下来。少年突然感觉捏住自己头颅的力道有所渐弱。但下一刻,一道耀眼的光芒灌入他的瞳孔,他先是有种灵魂被抽离的痛苦,意识变成了漂泊在湖面上的一滩浮萍。可爱的树枝朝他招手,向日葵朝着他摇摇头,少年感受到自己的嘴巴似乎在开合,他努力地想要追上不远处的人形花朵,这些画面却开始变得虚幻。
少年这才察觉到异常,他感到毛骨悚然地打了个寒战,如同碎片归位般的,他眼前的画面终于是重新拼凑了回来。
等少年的感知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他才看到一道诡蓝色的骨影如同划过天际的流行斩落,先前躺倒在地的男人就拦在他的面前,他后背蓝色的纹路残破不堪,古铜褐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不远处的导师灰头土脸地瘫坐在地上,华丽礼服上沾染的脚印让他显得滑稽不堪。
当这个陌生的男人站在少年面前的时候,少年感觉自己似乎哽咽了,他第一次面对这个陌生的男人,却有种没来由的亲切感。男人没有说一句话,他单膝跪在地上,拉过少年的右手,把匕首入鞘,然后双手递上。
男人握住少年的手,那粗糙的肌肤刺得少年发痛,他紧攥着少年的手,让少年握紧这把印着家纹的匕首。他那死水般的眼眸,由压抑而深邃的眼眶牵拉着,只是看了一眼少年,那其中包含了许多言语,他却没能诉说。
导师已经袭来,那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在男人站起身的一瞬间消散。难以言喻的安心,少年不知不觉脸庞早已湿润了。他目睹着骨架男人的背影,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
骨架男人掌心电光一闪而逝,导师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肩膀。那里连带着他的大臂,已经是一片焦黑。
“该死的,真是不幸。如果不是被这两个学生干扰,我早就把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给清理掉了。”
“你们背地里做的肮脏事情太多了,这都是天意。我知道我没办法像你们那群畜生一样逼迫他人吐露信息,那我就见一个杀一个,直到我找到她的下落为止。”骨架男人握紧双拳。他坚硬的诡蓝色骨骼一震,一柄锋利的骨刀落入他的手腕里,他一步前踏,迎上铺面而来的光芒。
骨刀划开了导师的身体,沿着其面容斩开。像镜面般,导师的身影从中被撕开,身影却化作了两人,间不容发之时,男人没有犹豫,欺身转体,不顾右侧导师递过来的利刃,以腰为轴又是一记横斩,选中左侧的身影狠狠地将骨刀压了下去。
这一刀结实的剖开了导师的腹部。男人身后的另一个“导师”如同树叶般消散。大量的鲜血涌出,刀刃传入的电流让导师血液加速流淌,把他前往地狱的路又缩短了几步。
“赫,赫赫。果然,镜影术对你们这些异端果然一点用都没有。”导师的喉咙开始灌风,他手中的光剑暗淡无光,传来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他目光若有若无地朝向少年看了几眼,然后转向面前的男人。“我是活不下去了,你陪着我一起吧。”
导师燃烧起枯竭的元素力,平地吹起的大风让衣衫单薄的少年环抱双臂,他脚趾紧抓着靴子防止自己在风中被吹倒。骨架男人不敢怠慢,他神色犹豫,导师一言不发的默念法术让他捉摸不透对方的意图。后发而先制,男人高声地朗诵咒语,很快就在气势上夺回了上风,元素力开始朝向他聚集。
就在两人的气势到达顶峰的那一刻,导师终于是忍不住出手了,一股气势恢弘的斑斓虹光以不可阻挡的事态压向了骨架男人。他露出笑容得逞的表情,下一刻虹光将骨架男人如海浪般淹没。他仿佛已经看见骨架男人在虹光中挣扎,然后灰飞烟灭。
可下一秒,男人吐出最后两个音节,两道蓝色光芒从中透出,斑斓红光像是一块被钝器击打的镜面,先是出现了一道裂痕,随后闪电般蔓延,直至崩坏。导师的笑容仍然停留在脸上,显得诡异而可怖。
少年远远的躲避着支离破碎的斑斓光芒,他面前出现了一道飞溅而出的元素裂痕。一个闪身,少年成功的躲避开了这道光芒,可他却感觉胸口传来温热的潮湿触感。他低下头,一阵痛苦逐渐追来,他如梦初醒。
骨架男人的骨刀即将穿透导师的头颅,下一刻一道青色的身影以一个华丽的姿势将身体没入了自己刺入的骨刀。骨架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闯入他们战阵的少年。而茫然的少年终于发现自己心脏一柄蓝色的刀就停留在上面。
“误导、诱导、制造错觉...是吗?就这样,你们也配称自己是光明吗!”骨架男人双眼通红,他用闪电烧焦了男孩的创口,男孩虽然不再流血,但失去了心脏的少年已经快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公爵大人要是知道自己养着的狗杀死了自己的爱子,会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呢。”导师只是笑着。直到他的尸体被骨刀切割的已经分不出形状,他仍然保留着那副惹人生厌的笑容。
“去地狱里慢慢笑吧。该死的畜生。”骨架男人抱起虚弱的少年,他阴冷的声音变得柔和,深凹着的眼底出现了昙花一现的温暖。“少主。我们终于见面了。”
那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触感,曾今抱着他一同游玩的青年。那个只属于少年的亲卫,陪伴着他为数不多的同年。被命运玩弄到天各一方。
少年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如今变成地狱怪物模样的青年。除了他的眼睛还能给少年带来熟悉的感觉,他如同被火焰焚烧后的面容已经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印记。
“少主,是卑职的错。我本是将死之人,却犯下滔天大罪,我势必为公爵大人斩尽一切阻碍。”骨架男人抱起少年。朝着远方走去。他在林地里挖出一块简陋的坟地,没有其他的选择,他必须再天亮之前逃离这里。
“她也已经不在了吧。如果你还活着,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吧。我将和少主一同埋葬,用我的余生来赎罪。”
骨架男人无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林野的尽头。就在他离去之后,树下却突然出现了一名老妪。温柔的绿光下少年的心脏竟然开始茁壮地生长。但残破的肉体却支撑不住少年的灵魂,老妪低声叹息,随后却瞬间消失,仿佛那里从来没有人出现过一样。
一道灵魂消逝,另一道灵魂却又浮现,接管了少年衰弱的身躯,他的肉体再次焕发了活力。离体的灵魂缓缓消散,少年的灵魂消散之际,似乎说了些什么。
“我不怪你......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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